日期:2010-12-31 09:33:00
我是保姆,保姆和東家,注定是不同的。
五十六歲那一年我第一次到杭州去當保姆,在我們這里像我這樣出去當保姆的也不止我一個。在家也沒得空閑,農活又重又累,一年下來也沒什么收入。出去當保姆,在別人屋檐下,看人家臉色,當然沒在家里那么自由。不外也能拿三四百一個月,還管飯,比在家強多了。
說其實的,去之前心里真有點恐慌,活這么大年紀了,連縣城也沒去過一回,既不識字,又聽不懂普通話。到城里能適應得了嗎?又聽說城里人都很生分,沒有我們農村人那么親睦。
第一個東家是縣城的一位親戚幫我先容的,聽說是侍候一對離休白叟,年紀八十上下,據說曾當過很大的官?,F在不知是他們的兒子仍是女婿也是一個很大的官。像我這樣的人是賤命,坐不得車,一坐就暈,坐幾百米就開始吐。你想象得出來,我到杭州時是一副什么樣子。就跟死人差未幾,比生一場病還厲害。另一位在杭州工作的先容人,也是老鄉(xiāng),看我這副樣子,就找了個地方把我安置下來。第二天才把我送到東家家里去。
東家家是個單門獨院的三層樓,看上去有點舊,不外后來才聽說只有地位很高的人才能住這樣的屋子。因為暈車沒恢復,到那兒人仍是昏昏沉沉的。那位先容人將我交給東家,說有什么事跟他聯系,還給我留了電話號碼。我的工作是打掃屋子,洗衣煮飯。說其實的活也不輕。加上身體虛弱得像個病人,兩三天下來我就有點扛不住了??覆蛔〉牟粌H是體力,更主要是精神壓力。一對白叟從來不跟你說一句話,就當你壓根兒不是一個人。我不了解他們的習慣,也不了解他們的要求。該怎么干呢?其實憋不住我就去問他們,但話語不通,他們不知我問什么,我也不知他們說什么。我只能連說帶比劃,誰知多問幾句,他們不耐煩了,就呵斥我。我不知他們有沒有罵刺耳的話,反正我聽不懂。但從他們的表情我能感到他們的惱怒,這讓我十分緊張。東家還有一位讀高中的外孫與他們住在一起,更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,看我像看求乞子一樣。我都不敢拿正眼瞧他。你說一個大活人,整天沒人跟你說句話,誰受得了?就是關在籠子里的鳥也要叫一聲。沒人跟你說話倒也罷了,主要是提心吊膽。但一想到出來一趟不輕易,便自己給自己打氣。后來發(fā)生一樁事,使我徹底垮了。
東家養(yǎng)的一只狗莫名其妙地死了,從他們的嚷嚷中,我感到他們把我當成了兇手,這下我徹底崩潰了。我病倒了,是嚇出病來的。我趕快給杭州的那位先容人打電話,說我頂不住了,他把我送上了回程的客車。
到了縣城親戚家,再也控制不住了,嚎啕大哭了一個下戰(zhàn)書,像一個深受委屈的孩子。小伙子,真讓你見笑了。
說來也是緣分。在親戚家住得不耐煩了,這時市里一個系統(tǒng)的一位熟人委托我親戚給她找個保姆。那是一對年青的夫妻,主要是給他們帶剛滿周歲的兒子。
女主人姓許,男主人姓關,小男孩叫慧慧。他們待我像親人,從不把我當外人看。吃飯也共用一張桌。我是個誠實人,可是剛開始,你怎能要求人家對你什么都了解呢?但他們對我很放心,什么都交給我。人圖的不就是這個嗎?他們以誠相待,我干起活來特別來勁,心情也就格外愉快。我主要的工作是帶孩子,騰得出手來也洗洗衣服,燒煮飯。而小許一回家便老是叫我歇著,搶著去干家務,從不把我視為雇來的老媽子。她這樣反而讓我過意不去。我知道他們兩口子工作忙,放工歸來也很累。我就盡量多做些,只要慧慧不哭不鬧,我會想盡辦法在他們放工歸來之前,把其他家務活干得差未幾。他們把我更是視為親人了。
因為我親戚與小許是一個系統(tǒng),有時來杭州開會能遇到小許,小許一個勁地在我親戚眼前說我好話,我親戚也放心了。到了節(jié)假日,小許兩口子有空了,老是說要帶我出去走走街,看看景點。我覺得不好意思。一是增加人家開支,二是不會坐車,要人家伺候,很過意不去,便一再推托。到了這年的國慶節(jié),他們一定要拉我出去,立場很果斷。我拗不外他們,就同意了。他們知道我暈車,事先就買好了藥片。他們一家三口帶我去游了西湖,逛了動物園,還給我拍了很多照片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一家三代哩,哪會知道我是一個保姆。說也希奇,那次乘車,未暈未吐,也不覺得特別累,大概是心情愉快吧。
我要特別提一下小慧慧,他是個智慧乖巧的小男孩。跟我特別親,每次聽到他“奶奶、奶奶”地叫我時,心里就涌起一股難以形容的甜美,使我健忘自己的身份和角色。幾個月后,我基本能聽懂普通話,也能委曲可以講幾句普通話了。這使我與小慧慧之間的關系更加親密。有時他犯了點小錯,父母訓斥他,他就躲到我懷里。使他一次次避免父母的教訓。到晚上他就懶在我床上不肯去,跟我玩,跟我鬧。小許好言相勸:奶奶白天干活累了,讓她好好休息。小慧慧根本不聽,直到在哭鬧中被他媽媽生硬拉走。每逢這時我就覺得有點難言的酸楚。有時我產生錯覺:我是不是他的親奶奶呢?
小慧慧的外婆也在杭州,她隔三岔五地來看看小慧慧。她對我也特別客氣,見我和小慧慧這么親,也顯得很興奮。
很快一年就要過去,到了尾月十幾,我要回老家過年了。離開的那天,小慧慧哭得很傷心,他父母怎么哄也無論用。他從他媽媽懷里擺脫下來,拼命追我,連滾帶爬,邊哭邊喊:奶奶不要走,不要走。
見他哭得這么傷心,我忙把行李隨地一扔,跑過來哄他,告訴他過幾天我就歸來,過了年就歸來。他仍不停地哭,他這么哭個不停,我鼻子一酸哭出了聲。后來他父親一把將他抱回家,任他哭鬧。那場面真叫人難熬難過。待我春節(jié)歸來,小許告訴我,小慧慧哭了一整天。
回家過春節(jié)時,小許一家還有小慧慧的外婆都將他們穿過的衣服送我,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,有男的也有女的,我穿不了的還可以帶回家去送給親戚鄰居。農村里嘛只嫌少不嫌差。
在小許家我干了一年半,小慧慧要上幼兒園了。小許通過熟人又為我先容了另外一個東家。
新東家姓章,三口人,兩口子加一個女兒。他的屋子很寬敞,有一百五六十個平方米。既要帶孩子又要打掃衛(wèi)生,還得煮飯,活其實不輕。好在我都適應了。這個東家就無法與小許他們比了。兩口子對我不冷不熱的,小女兒也養(yǎng)得嬌,比較難侍候。到這里后的第二天,小許就給我打電話來,問我適不適應,我說還行。小許還說了一通關懷備至的話,然后又把電話交給小慧慧。小慧慧在電話里叫我“奶奶、奶奶”,隨后就哭出了聲,一定讓我回去。我拚命對小慧慧說,好的好的,過幾天奶奶就歸來。見我在電話里與小慧慧說得親熱,東家的臉色就開始變了,我趕快對小慧慧說,好好讀書,聽爸爸媽媽的話,過幾天奶奶來看你,就把電話掛了。
小兩口對我不冷不熱倒也無所謂,我是來干活的,又不是來找朋友攀親戚,固然在一個屋里難免有點不好受,但我也能熬過去。最讓我受不了的是小女孩的外婆,常常上他們家來。像一個老祖宗一樣,拉著臉,比手劃腳。這里不是,那里分歧錯誤。似乎我沒干過家務一樣,她什么都對,你干什么都讓她不順眼。我心里想你干得這么好,你怎么不外來帶外孫女呢。更可氣的是看我像看小偷似的。第一次見面就給我一個下馬威:在我們家你以后不要跟老家來的人聯系,農村來的人素質低,不是偷就是搶。你要是跟他們聯系,家里出什么事,你吃不了兜著走。因此,平時在城里打工的小兒子打電話來,我就用方言跟他說,沒什么事少打電話來。在章家干了一年多我兒子從未來過,其實有什么事,有什么東西需要轉交也是他在樓下等著,我下樓去。在小許家可不這樣,她常常對我說,讓我小兒子有空過來玩。還幫他先容工作,同樣是城里人,仍是不一樣。
到章家一個星期以后的一天,我在擦窗戶玻璃時,發(fā)現窗臺上有一張五元錢放在那兒。我一看就心里明白了,那肯定是東家有意放在那的,來考驗我,測我的心。我心里感到可笑,我活這么大年紀了,從來沒拿過人家東西。我是那種人嗎?我要是那種人怎么與小許一家相處得那么好?我本來想收拾一下,待小章他們放工歸來再交給他們??梢幌氲綎|家用這種小人辦法來測我,把我看得這么歪,我心里就來氣了。我裝作什么也沒看見,讓五元錢放在原地不動,看東家有什么反應。
我萬萬沒料到這是小女孩外婆搞的鬼。第二天,小章兩口子上班去后沒多久,她便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。一進門就亮開嗓門嚷嚷道:我少了五塊錢,不知哪兒去了,我什么地方也沒去,就到過這兒。看到她這副兇神惡煞的樣子,我也沒好氣地說:不知哪個人想怎么的,用五元錢放在那兒。她立馬不吱聲了,走過去把錢塞進衣兜。鄉(xiāng)下人當然比不上城里人富,可是窮人并不是小偷,窮人并不是傻瓜。小伙子,你說在那樣的家里呆著,你說難不難熬難過?
女主人干活比較馬虎,有時明明是她弄得不好,讓小女孩外婆看見了,就指責起我來。弄得我有口難辯,心里很苦。在別人家,親人都不在身邊;一年見不到一個認識的家村夫,聽不到一句鄉(xiāng)音。心里有苦無處訴,到了晚上躺在床上默默流淚。有時小許打電話來,問我怎么樣,東家對我好不好。當著他們的面,我只能違心說好,也無法訴說給她聽。心里憋得特別慌。只有快到春節(jié)了,才有機會把心里話說給小許聽。每回離開杭州前我都要到小許家住一兩個晚上。小許家已成為我進出杭州的中轉站,像杭州城里的一個親戚。
小章可能在一個很重要的部分當小頭頭,要不他沒那么吃香。一年到頭都有人上門來送禮。吃的穿的用的,他們家不僅不用買,而且還用不完。他們家專門有一個房間用來放東西,像商店里的倉庫一樣,你都挪不動腳。平時關得嚴嚴的,需要我打掃清理時,才讓我進。里面的食物好幾年的都有,過段時間去清理一次。我發(fā)現好幾回他們連夜把裝得很好的禮品扔到樓下的垃圾箱里去,大概是已經發(fā)霉變質了。有一次到晚上九點多鐘了,還有客人上門來,我估計又是求東家辦事的。他們在客廳里聊了很長時間,我正要上衛(wèi)生間,門剛打開一線,我就看到一疊錢在兩人之間推來推去。我趕快把門又關上,我怕他們看到我很難為情。盡管我尿已憋得厲害,也只能等客人走后才能去衛(wèi)生間。說這些并不是為了揭東家的什么,我是想說他們家很富有,什么都有。可是他們很小氣,很古怪,寧愿讓東西壞掉扔了,也不愿給人家一點。那么好的東西壞掉多可惜啊,變質了只能隨手往垃圾箱里一扔。我在章家經歷過兩個春節(jié),只有一次我回家過年時,給了我一包荔枝干。我沒看就知道,這肯定是變質的,否則不會給我。我不好意思當面扔掉,待走了一段路后,我打開一看既長蟲又長毛??磥砉芬膊粫粤?,我隨手把它扔進了垃圾筒。
去年我換了一個東家。這是與小許親戚一個單位的,當什么科長,女主人姓陳,已離婚多年。
主人給人一種怪兮兮的感覺,一整天臉上陰沉沉的,似乎很不開心的樣子。有時一個人坐在那發(fā)呆,是不是那個春秋婦女的通病。一旦女兒回到家中,就像換了一個人,從沙發(fā)上一躍而起,跑過去摟住女兒,嘴里一個勁地喊我的心肝我的法寶。那種黏糊勁我看都不好意思看。女兒十九歲了,個子比她還高出半個頭。摟著這么大的一個女兒,像摟著懷里的孩子一樣,其實有點別扭。
別看她女兒看上去是個大姑娘了,實在和八九歲的孩子差未幾。一到家就在媽媽懷里撒嬌,要這個要那個,要吃這個要吃那個。有時那種幾十塊錢的我也叫不出名兒的像面包一樣的東西,只咬了一兩口便扔掉了。
沒有男人的家庭肯定有點怪。天天上午待她們上班上學去以后,我去她們的臥室收拾時,那個亂呀真不像是女人的臥室。陳科長的床上像個雞窩,被子縮成一團,橫七豎八的報紙書籍床上也有地上也有,甚至被窩里也有。地上更是亂得無法伸腳,換下的衣服什么地方都有,像被小偷偷過一樣。女兒的房間更亂,吃過的東西撒在床上,帶血的內褲隨便扔。我天天都得花很長時間為她們收拾整頓臥室,有時我想像她們家要是沒有一個保姆,真不知道會亂成什么樣子。一個女人三十多歲就離婚了,獨自帶著一個孩子也不輕易。這么多年來,心里肯定很苦。我也能理解,心里苦的人難免有點怪,脾氣也大。不外我受的委屈就要多點,她需要撒氣。這種人難侍候,原來的保姆就是被她趕出門的。
難侍候在哪兒呢?我就說說吃的吧。到她們家以后才知道,我是不能和她們同桌吃的。而她們母女兩個又吃得不一樣,因此我至少要做三次早餐。一般是這樣的:陳科長稀飯雞蛋加幾個菜,她女兒就復雜了,差未幾天天一換,但牛奶是必不可少的。我嘛就比較簡樸了,泡點稀飯就行。
最多一次我做了五次早餐,你覺得希奇吧。那次她女兒對做好的早餐不感愛好,一定要吃黑米粥。我想不就是一頓早餐嗎,牛奶面包也蠻不錯,再說都做好了,不吃也可惜。我便對她說,今天就吃這個,明天再給你做黑米粥好嗎?她死也不同意,在那兒跺腳大鬧。陳科長亮開嗓門喊道:她要吃你就去做,在這里嗦什么!我說黑米沒有了。陳科長黑著臉:“沒有去買,人是活的!”
我只好臨時跑去買黑米。你可能會問這也是四次呀,怎么是五次呢?她們家還有一只大花貓,它比我要吃得好,每頓也是要單獨給它燒的。
有一次我覺得特別委屈。陳科長說晚上有客人,讓我多弄幾個菜。我老早就做好了預備,到四點半便開始動手了。誰知她女兒那天放學早,我炒一個菜她吃一個菜,每個菜都吃得只剩三分之一。見她吃到第四個菜時我心里急了:今天家里有客人,你呆會兒再吃好嗎?她說不要緊,頭也不抬顧自己吃。陳科長回家了,見桌上的菜每碗只有這么一丁點,便繃著臉孔呵斥我:跟你說過今天家里有客人,這么點菜夠誰吃?我心里其實不好受,便沒好氣地說:你去問問你那個法寶女兒吧。這是我第一次把心里的不快流露出來。好在事后她也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。
有一次陳科長吃過晚飯,洗了腳后坐在沙發(fā)上修指甲,修著修著便跟我說起她母親。她說她母親家很富裕,她外公在國民黨里做很大的官。她母親在外家是大小姐,從小有人侍候,有保姆幫她洗腳。嫁到她父親家也一樣,是個官太太,有人洗腳有人敲背,甚至有人給她換衣服。要不是后來解放了,說不準她也和母親一樣,有人侍候。我知道她說這話的意思,她是想要我給她洗腳。這我其實做不到,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沒給他們洗過腳哩,我怎么做得出來。最多打打洗腳水,從那以后陳科長每次洗腳水都是我?guī)退齻浜玫?,等她洗完我又幫她倒掉?
固然陳科長脾氣古怪,但總的來說在陳家一年,我與她們相處得還可以。只有一次比較傷我的心,那次我擦窗戶不慎從凳子上摔了下來,我這么一大把年紀了怎么經得住摔呢?好半天都站不起來,我知道腿傷了。陳科長歸來后見我這副樣子不僅沒問我摔得怎么樣,還指責我干活笨。
那次我流淚了,想到一個人在外,傷著了不僅得不到一句貼心話,還被人罵。我知道她想的是我傷了怕那幾天沒人給她干活,因此我瘸著腿仍沒把活落下。后來她給我買了一點三七片,十幾塊錢也從我工資里扣除了。
保姆就是保姆,沒有不受委屈的,但我仍是覺得比在家好。在家固然自由安閑,可是沒有錢,沒錢你還得干活。你問我為什么今年不去呢?不是我不想去,心里有難處。去年在杭州時有一次有個瞎子給我算了一卦,說我今年有大難。盡管我壓根兒不相信,但六十歲的人了,隨時都有可能出意外。終在外鄉(xiāng)總不是什么好事,你說呢?所以寧愿信其有不要信其無,防著點老是好事。今年快過去了,我也平安無事。問我明年去不去,看情況吧。要是身體爭氣,也有人不嫌我老,我仍是想去。你還別說,我怪想小慧慧的,一年沒見著他了,不知長高了多少。再見著他我恐怕都認不出來了,也不知他還記不記得我這個奶奶。
??? 東家--讀稿人語
??? 雇保姆的事有時呆子呆想想,假如下崗了,也去做保姆,白吃白住的,弄個小把戲調教...
雇保姆的事有時呆子呆想想,假如下崗了,也去做保姆,白吃白住的,弄個小把戲調教調教,買買菜燒煮飯,還有千把塊一個月進賬,也不錯。中心電視臺也拍過一個廠長下崗去當男保姆的。怕只怕現在男女不同等,男同道做這等營生輕易受歧視。
當保姆的,天然盼有個好東家,能夠尊重自己的勞動。東家們的地位、收入、脾氣各不相同,道德水平更是千差萬別,遇到視保姆如“下人”的,相處起來心里肯定不落位的。
要說,家務活盡管繁雜瑣碎,東摸摸西摸摸,一天工夫很快過去了,但其中的價值,尚未得到應有的肯定與認同。固然居家的整齊與美觀,是人人都但愿的。
三百六十行里,都有仙人老虎狗的境遇,保姆也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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